·刀
·对不起叶师兄...
·剧情与端游手游有出入
夜色已深,而你尚未能入眠。
辗转反侧,满心想的是燕无归的你,如何能安心睡去?
你已有六日未见过他了。
虽说他一直都是来无影去无踪的,有个数日不在也不是稀奇事。但...自己的恋人有快一周下落不明,说不担心是不可能的吧。
自窗户撒入的清冷月光有一瞬倒映出一个黑影。
“?”
你还未反应过来,就被身后的人拥入怀中。
“!”
你下意识要喊,但嗅到熟悉的气息后你硬生生止住了。
“燕无归?”
“...恩。”
自身后传来的声音沙哑的如同粗糙砂砾在喉间滚动。
“你怎么突然...等等,”你本想询问,但飘入鼻中的好闻的清香中淡淡的血腥气息让你脸色大变,直接转过身去,“你受伤了?!”
入眼的男人面色是说不出的疲惫,你心底涌出一股股的心疼。
他是完成要做的事后直接来找我的吧?
“已经好了大半,不必担心。”
燕无归轻描淡写地揭了过去,然后看向了你的右手。
“蛊纹已经这么长了吗。”
他温柔地抚上你的右手腕处的那紫色的不详纹路,眼底的忧伤是你看不到的。
“...无碍,总有一日能找到办法的。”
你缩了缩手想将它藏起,而燕无归的桎梏却让你的努力作废。
“我不会让你有事的,我保证。”
他在你手腕上——在那丑陋的蛊纹末端上,印下了一吻。
那一夜后,他又无了踪影。
你不知啊呜是怎么进的京城,一路冲到神侯府的。
它遍体伤痕似乎已经说明了一切。
你制止了对啊呜一脸警惕的神侯府护卫,然后看向了它。
“啊呜,你是怎么了?”
那半人高的灰狼此时一边急促的呜咽着什么,一边咬着你的衣服似是想引你去哪儿。
“你身上都是伤,我叫医生先帮你处理一下吧。”看着这平常冲你和燕无归卖乖的狼浑身血污,你心中不忍得很。
啊呜不从,仍是咬着你的衣服下摆。
看来啊呜不达成目的,是不可能乖乖被医的了。
“好吧,啊呜,你引我去。”你对着啊呜点头,然后吩咐着旁边的人,“喊上一个会点轻功的医生。”
到了目的地,你愣住了。
这是一开始燕无归带你来的那片世外桃源,不,只因为此不足以让你愣住。
你看到了远处那颗最大的樱花树下,坐靠在树干上的,淋了浑身血的人。
与周围美景格格不入,那人真是一片狼藉啊。
先入你脑海中的是这个念头,然后你忽然意识到那人的身份是——燕无归。
一瞬,周围的美丽景致宛若掉了色,你眼前一片黑白了。
视野中唯一的色调,是那搅成了一团的暗红与紫色。
你以你能用的最快的轻功,跃到了他身旁。
然后呆呆地看着蹙着眉的医师做了一些诊断工作。
“已无声息...”
医师面色凝重,对着你摇了摇头。
你突然看不懂了。
为什么这个医生冲着你摇头?
为什么燕无归会...?
“啊,我懂了,”你忽然笑了,医生诧异地看着你面上带着纯真的笑,坐在了燕无归身旁,“你在跟我开玩笑呢,是吧?”
“因为之前我没有找你,你生我气呢。”
你自顾自地说着,医生只是深深的看了你一眼,然后去给旁边的啊呜处理伤口。
“真小气。”
你总结了一句,然后看向燕无归,注视着男人静谧的侧颜,又笑了——如同清晨早醒的妻子看到身旁的丈夫可爱的睡颜一样的笑,“好啦,对不起嘛。”
回应你的仍是静默,理所应当的静默。
“再不起来,我要亲你了哦。”你用毫无威胁人该有的语气威胁道,然后虔诚地,在燕无归的面上印下一吻,如同是在亲吻一件最珍贵的,最易碎的宝物一般。
“这个时候你该脸红的。”
你自言自语着,脑海中浮现出那个面上带着一塌糊涂的红晕的男人。
你沉寂了一会,方才如梦初醒。
一团酸涩梗在你的喉间,你紧紧咬住唇,不想泣出声来,但知道口腔中有腥甜的血腥味弥散开来,你都未能止住喉间的呜咽声逃逸出去。
燕无归,死了。
眼前再次昏黑一片的你,倒在了他身上。
你怀里的骨笛此时也被撞了出来,咕噜咕噜地滚到了地上。
你在那里建了一座小木屋。
木屋很小,只容得下你一人,正如你的心小的只能容得下燕无归。
你的蛊毒解了,听赖神医说解药是在燕无归的左手里发现的。
你听叶问舟说,这几日,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蛊师,万蛊之王死了,而他的房中只少了一瓶药。
你听无情说,燕无归送你的骨笛,实质上是激发他体内蛊虫用的——这也是为什么每次你一吹骨笛,燕无归便会知晓的原因。
你所知道的,都是从别人那听说来的。
到要下葬的时候,燕无归的尸体甚至都丢了。
你那时跟无情激动地说要去寻,结果寻了半月,毫无线索。
放弃寻尸体的那一日的夜晚,你怔愣地坐在屋里回想着他们对此的猜测。
有人说是燕无归体质特殊,许是自行化解了,有人说是蛊师弟子为了报仇而偷去了...还有更坏的猜想你也不愿去回忆了。
你现在只要暂居在此,为他收拾起一片桃花冢。
你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这种文人骚客偏爱的事物,但总之,你能做最好的,似乎也只能到这了。
从某种程度上来说,你真是一厢情愿。
些许涩意又自眼底泛起,你眨了眨眼,憋了回去,继续清扫这一片桃花冢。
几日后桃花冢完工,本打算在此度过下半生的你,收到了无情的急信。
是邀你回汴京的信。
你回了京城,却发现处处都是能在你回忆之河激起波纹的石子。
小贩手上摇的拨浪鼓发出咚咚声音在耳边萦绕,你回忆起那个对一个拨浪鼓有着浓厚兴趣的人。
你看见成衣店铺面挂着的黑色衣裳,下意识想到要给他买却又想起那人已不在。
你抑制住心里的悲意,又往前走了一会。
然后,你看见了他。
银发胜雪,一身低调蓝紫却又在你眼里比任何人都耀眼。
你手上的东西掉了满地,甚至被人捡去了几件也不知。
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的他周围空了一片。
你踏入了那一片空区,然后紧紧拥住了他。
是你吗?是那个我爱的你吗?
感受到胸前濡湿一片的他看着你,手足无措。
待你冷静了些,他才问道。
“我认识你吗?”
“他很幸运,”替他诊了脉的赖药儿面上浮现了少有的惊奇神色,“在濒死状态,居然是他体内的蛊虫发作,给他的生命起了维持作用。”
“所以是...蛊虫救了他?”你迟疑地问。
“是,而且蛊虫也因此耗尽生命而死——他体内的蛊毒也解了,只是...”赖药儿顿了一顿,“失去了全部记忆。”
“不过好在他遇见了你,而且...”赖药儿意味深长地看着一直紧握着你的手的燕无归,“还挺亲近你的。”
你暗暗回握住他的手,心中又酸又甜。
燕无归失去了记忆,他忘了他是谁,忘了你的与一切过去,但仍对你有着莫名的亲近感。
无所谓的,只是记忆而已,一个人忘却了,另一个人还记着呢。
你愿意说与他听,即使花上一辈子你都乐意。
【现在走还来得及】
某日,神侯府迎来了方应看。
这是燕无归回来后,方应看第一次见到你。
这时的你正温柔的将手附燕无归的手上,教他写字应有的力道。
方应看路过你房门口时,你还好心情地抬头冲他笑了笑。
方应看错过了你的眼神,不给予回应。
无情的房门被带着一股狠劲打开了。
“那个人是谁?”
方小侯爷面色难看地看着无情,而无情只是平静的看向他。
“燕无归。”
无情平淡而理所当然的回应让方应看心底那簇火越烧越旺,风度翩翩的方小侯爷少见地失了态:
“燕无归早就因为伤重死去了!他的尸体是经过我手的,我亲自验过。”
“赖神医说的,燕无归他...”
看无情似是要搬出那一套说辞,方应看忍无可忍地打断了他。
“盛崖余,赖药儿那一套骗骗她是够了,但就别糊弄我了吧。”
无情看着冷静下来,目光锐利如鹰隼的方应看,叹了口气。
“所有人都希望他是,他便是。”
“这么说,果然是个冒牌货了。”
“方应看,”无情无奈地看着冷笑的方应看,“别告诉她。”
“呵,我不干那种事。”方应看将未开的扇子一下一下往手心敲着,“我只是想知道,这连赖药儿都参与进来的骗局的主人公,是从哪儿寻来的。”
“...我不知。”无情偏过头去,不愿牵扯这个话题。
而方应看并不打算在这件事上让步。
“怎么可能找来相貌一模一样,性格都与原主不相差多少的替身。”
“结果如此,不必言是否可能了。”
“你知道我指什么,盛崖余。”方应看一字一顿地说道,“燕无归出事后那几日,为什么平素最疼爱师妹的叶问舟连面都没露过。”
“许是忙碌吧。”无情转开了轮椅。
“那为什么我吩咐去搜索的人告诉我,燕无归的尸体埋在了三清山上?”
“巧合。”敷衍的不能再敷衍的回答。
“你不愿告诉我,我自己猜。”方应看大跨了几步,又走到了无情面前,“现在的那个燕无归,是 叶 问 舟 吧。”
无情的呼吸紊乱了一下,只一下。
但落在善察人心的方应看眼里,再明显不过了。
“呵。”
“叶问舟就没什么不会的,就算是演戏——他应该也不会差。”
扇子被打开,又被合拢。自言自语了一会的方应看转移了话题。
“叶问舟,燕无归...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人。”
“怎会有人愿意牺牲性命换来一个骗局。”
“因为这能让她高兴。”无情淡漠地抬头,对上方应看带着嘲意的目光,“不管如何,她确实比以前高兴不少了。”
“假的成不了真的,时间长了,总会露出端倪的,那时候,你又要怎么做?”
“方应看,叶问舟本就与燕无归不相识,他只是以他所理解的燕无归去扮演燕无归,”无情叹了口气,终是打开了话匣子,“演技再好,没有剧本的他不可能不露出端倪。”
“本侯爷看他们的关系也没有出现异况。”方应看眉心微蹙。
“嗯。”无情顿了顿,接着说道,“她跟我说过她感觉燕无归性格偏温和了一些。我以失忆的人性情会有所变化这个理由搪塞了过去。”
无情听到一声来自方应看的嗤笑。
“她还真信?”
“她愿意相信。这个骗局除非有人主动打破,不然她永远都不会认为这个人不是燕无归。”
“自欺欺人。”
“自欺欺人又如何,若是你面前突然出现一个跟她长相与性格相似的人,怕是你也会...”
“...我不会。”方应看沉默了一会,然后近乎咬牙说道。
无情轻笑,不说破,只是看向了窗外如浸了蓝的汴京的天空。
丝丝缕缕的云就这样飘着,不管发生什么,它都会像这样与蓝天依偎在一起的吧。
无情的神思有些恍惚了。
他突然想到一句诗。
“无可奈何花落去,似曾相识燕归来。”
归来的他,也只是似曾相识而已。
写完这篇我甚至抑郁了一会...被自己的情节抑郁到也是够奇怪的了。